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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消息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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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消息了

一早,小魚到教室,按照課表整理著書本,準備早讀。一擡頭,迎面看到南珂從教師進門,然後繞過講臺,超他倆作為中間的過道走過來。他一路都看著小魚,臉上掛著淺淺的笑,在小魚座位前停了下來,輕輕舒了一口氣。

小魚一早也收到了組委會的回覆,知道已經被拒了。心裏心疼惋惜多於失落。

“還是沒過呀。”南珂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松些,想讓這個結果不那麽沈重,或者顯示出自己的不在意。可是他的拳頭不甘心的攥著,死死的抵著小魚的書桌。

小魚站起身,向南珂靠得更近一些,嘗試著去迎他的臉,說道:“哪有常勝將軍,難免的。這也是經驗呀。”

南珂從喉嚨裏發出悶悶的一聲“嗯”,往座位走去,抽出椅子,卻沒有坐下。他一手扶著椅子背兒,一手撐著書桌,就那樣弓著背、低著頭。小魚走過去,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,“今天可以放開來盡情沮喪,再接再厲什麽的明天再說。怎麽樣?”

南珂一邊坐下一邊苦笑了一下,仰起臉看向小魚的那一刻,又真的欣慰的笑了出來,“知道啦,遵命。”

午休,大家聚在涼亭。一共是兩封,一封是組委會發來的,一封是評委長用個人郵箱單獨發來的。組委會的郵件回絕了南珂的請求,但列出了幾項方案的亮點,給予了肯定。評委長的郵件讓我們很意外——

“很感謝你的來信,能看出你對增長的熱愛。表揚的話就不重覆了,我提幾點建設性的意見,供你參考,希望能有所幫助:

“首先是策略制定要打法犀利,直指根本,抓住用戶對低價的核心訴求,然後再做衍生。不能本末倒置,先抓散點的細節。

“第二是要洞悉用戶心理,把人性理解透,玩法可以借鑒游戲,真正把用戶‘粘’住。

“最後,就是明確目標。參加增長大賽的目標是什麽,高中三年的目標是什麽,既要又要且要的時候,心裏要有清晰的判斷。如果你明年還會參賽,我可以給你提供項目讓你們的策略落地拿結果。前提是,自己先想清楚。

“祝好”

寅仲指著第二封郵件,眼睛裏冒出希望的小火苗,激動地說,“這說明,說明對咱們很認可啊!你們說是不是!”

嵐點點頭,說:“人家還願意讚助咱們、支持咱們明年繼續!這很棒呀!”

南珂一直沒做聲,聽著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,有點出神。小魚也沒做打擾,也在一旁安靜的坐著。索性午休時間很快過去了,大家就各回班級準備下午的課了。

放學時,小魚回過頭看南珂,見他眉頭緊鎖。她沒說話,輕輕塞了張紙條給他,示意等她走了再看。

南珂展開紙條,上面是小魚俏皮跳脫的字跡——

“這是增長創新大賽,過或不過都是參照它的標準。這個標準就是絕對正確嗎?不符合這個標準就是不好嗎?反饋裏面覺得重要的有意義的就參考來改改,不重要的就讓它去吧。如果有哪些是我們之前不曉得的,被提點了,那就是咱們賺到了呀!不管過還是沒過,你都還是你,在同齡人中已經是佼佼者了呀!又不會因為這次小波折就變成什麽奇怪的南柯或者南殼,你是棒棒的獨一無二的蛤蜊呀!“

末了,還畫了個大笑著的蛤蜊。南珂噗嗤一聲笑出來,把紙條握在手裏,抓起書包就往出跑。

“你走的還挺快!”南珂在跑了一條街以後追上了小魚。

看到南珂因為奔跑而有些淩亂的頭發,還有他放慢步子後仍然周身散發無盡活力的小宇宙,小魚心裏安生了許多。她沒出聲,只是抿著嘴笑笑的看著南珂,想要聽他說。

南珂也很受鼓舞,深呼出一口氣,打起精神說,“我是覺得那幾個問題我並沒有想好。即使是有項目可以落地也很難出成績。這是我之前的盲點,沒考慮過得。或者說,自己沒有在這個方向上去思考。會覺得,自己陷入了一個從沒意識到的坑裏。之前以為自己已經站在高地了,事實證明,並沒有。一時有點懷疑自己。懷疑自己之前努力的方向,懷疑自己的價值,會有那麽一點,對。”南珂自顧自的說著,他知道,他的唯一的聽眾,能懂。他也在說給自己聽,在和自己對話,而小魚,就是那個能讓他安心坐下來,和自己坦誠對話的那個人。

南珂的步子慢了下來,小魚也隨著他放緩了腳步,直到最後兩個人都停了下來,面對面。

“道理我都懂,之前失落確實是被這些懷疑給擊倒了。我需要的,是一些時間和空間,自己慢慢內化,然後再向外尋求幫助和支持。”南珂鑒定的說。“所以,先等等,給我點時間。”

“這很好呀。沒有誰比你自己更能了解自己、幫到自己了。“小魚註視著南珂的眼睛,沒有評判沒有指責沒有任何的先入為主的想法,只是陪在他身邊,告訴他,一切都是可以的。

“給你一個抱抱?”小魚站上馬路牙子,伸開雙臂做歡迎狀。

南珂一楞,轉而舒展了一下眉頭,朝小魚笑了笑,說:“謝啦。我沒事兒,不用擔心。你已經幫了我很大一個忙了。”

“開玩笑的。”小魚一撇嘴,回身往前走,結果一腳踩空一個趔趄。

南珂想都沒想一大步迎上去,果斷伸手握住小魚的右手撐住她下墜的身體,順勢用臂彎把她拉近自己抵在胸前。小魚覺得南珂的身體像棵樹一般堅毅硬挺,支撐著失了神的自己,下意識的去尋著這份依靠擡頭看去。南珂低頭看著停在胸口的小魚,剛好看到她回望自己,楞住了一刻。南珂想要把手臂收得更緊,讓彼此挨得更近,讓自己能更真切地感覺到小魚的存在,卻又怕弄疼她嚇到她,就像一碰就會破碎似的。南珂的目光撫過小魚的脖頸、下頜,一路向上循著小魚的臉頰,卻在觸碰到她目光中的驚慌時,頓住了。

“混蛋,你這是在幹什麽呀!”南珂在心裏朝自己喊道,慌忙扶住小魚撐著她站好,把自己的身子往後撤了半步。剛剛為了一把接住小魚,倆人的右手緊緊的抵扣在一起互相支撐。就在南珂後撤了這一步之後,他們才一同意識到彼此肌膚的溫存和筋骨的互觸。南珂也曉得要松開,卻又留戀的滯留了那麽一刻,輕握了一下。就在這一刻小魚剛好往出抽她的手,被輕輕收緊的南珂的掌心,拂過。那麽輕的摩挲觸碰,卻撩撥的小魚的心泛起漣漪,也讓南珂一時心慌不知所以。

小魚輕撫著自己右手的手背,低頭不語,頭也沒回的快步往前走。步子淩亂慌張,一如她此刻的心情。

南珂站在原地,望著小魚的背影,看著她的身影晃動著越來越模糊。又伸出右手看了看掌心定定地看,這才意識到,自己的心跳,那麽有力,血管裏的血液也像是在用奔跑的方式釋放著難以掩飾的歡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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